【芽琪】Ecstasy.

里人格芽×便衣琪。都市怪谈paro。第一人称注意。ooc注意。

需要理解。或者不需要理解。

爽文罢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杀了她。

  她的血和我杀过的其他人并无不同,温热的红色像飞溅的雨点。透过闪闪发亮的月光,我能看见她洁白颈项间细细的红丝。没有其他任何伤痕,完美的效果。

  捡起地上的长刀,收刀入鞘。刀是我唯一的伙伴,无数个和今夜一般的月夜,只有我抱着刀,刀抱着我。

  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。

  最后回头看她一眼,漂亮的美人业已冰冷的身体被同样凉薄的月光照耀着,清辉与艳红十分相配,妖冶又美丽的景象令我移不开视线,目眩神迷。

  为惩罚罪孽而生的追猎者,却因罪孽之花过于绚目而背离了理想。那么由罪孽本身进行处刑,应当是十分合理的结局。

  再见了。

  有生以来第一次,我意识到体内似乎流着愉悦犯的血。



  

  我是谁?

  我是东国的杀人鬼。

  好像有人正在追捕我,但这并不重要,我最擅长把自己完全改变成另一个人。身高,体重,甚至性别,只要我想,全部都不在话下。

  我并不是愉悦犯,杀人并不能让我感到什么快感。对我来说,做这件事仅仅出于需要,就像人需要吃饭睡觉才能活下去一样,被本能驱使着前进。

  遵循本能,是错误吗?

  我从未思考过这样的问题,曾经有人在死前喃喃自语生啊死啊痛苦啊解脱啊这种无聊的话。为了回报他,我狠狠将插入他头顶的匕首又刺进半分。

  没错,就是这样。

  追寻吃饭意义的人,不是笨蛋,就是傻瓜。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,我是东国的杀人鬼。

  不过,不能理解我生存方式的也大有人在,正在追捕我的就是其中最顽固的一个,他似乎不能理解我的存在,唯一的目的就是将我逮捕归案。

  那好吧,我摊开手掌。

  有本事的话,就来抓我试试看吧。

  在这座城市呆的时间有些久,如果不是为了钱,我早就离开了这里。

  但现在。

  “芽衣。”

  她温柔地唤着我的假名。

  “你又在发呆,小心老板扣工资。”

  “啊……我有吗?”

  “有的。”

  语气笃定,配上她故作严肃的表情,不由得让我开始思考刚才是否太过出神。

  “噗嗤。”

  她突然笑了。

  “好啦,下班前做不完这些工作会很惨,不是说一定要勤劳什么的,而是——老板真的会扣我们工资!”

  她回到她的工位,我也把目光转回自己的桌面,那里本该摊着我刚才还在奋笔疾书的工作日志。但现在,工作日志合上了,封面上放着两颗糖和一张小小的卡片。我拿起,是她的笔迹。

  不对,称作笔迹似乎有些不妥。卡片上只有简单的几笔,勾勒出一个笑脸。

  这是人与人之间示好的方式,还是相对来说最快的那种。

  我将糖纸剥开,放进嘴里。略带苦涩的清凉从舌尖一路传导,我记得好像曾经告诉过她,我喜欢吃薄荷糖。

  不过,这也是假的。

  将另一颗糖丢进垃圾桶,我继续低头写着虚假的工作日志。



  

  我喜欢在夜里狩猎,没有什么听上去又酷又神秘的理由,仅仅因为白天旷工老板会扣工资,以及晚上比较容易得手而已,追捕我的人最近没什么动作,不代表他们会放弃。

  安全第一。

  ……不对,还是生存第一。

  此时我穿着认识我的人绝对想不到的高校制服和格子短裙,徘徊在欢乐街街头。在染成茶色的中长发,还算绮丽的面容和本来就不大的年龄三重加成下,看起来简直就是个正在寻找“猎物”的少女。

  这样说也不算错。

  我低声嗤笑,一分钟前从居酒屋出来,看见我便眼前一亮,快步走来紧紧贴住我的中年男子张开大嘴,跟着我一同笑了:“小姑娘,你在等人吗?”

  好拙劣的开场白。

  “是呀~”

  我佯装天真,右手却已经自然地挽上了中年男子的臂弯。

  “让女人等待,真是罪过啊!”

  他很明显喝多了,正好。我不是愉悦犯,目标越醉越方便下手。我不追求死前的哀鸣。

  “叔叔想带我去哪里赴约呢?”

  句尾微妙的上挑,配合中年男子已经微微翘起的某个部位,今晚已经十拿九稳。区别只在于他会死在哪里……还是去他家吧,如果不行的话,去我那里也可以,我不挑地方。

  他大笑。

  “今晚叔叔可是完全待机中哦。”

  他带我钻进了一条小巷中,然后胡乱地抓住我的手腕,向他下体摸去。

  好恶心。

  还是快点吧。

  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,对他伸出五根手指。

  “五千?!”

  我点点头。他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,接着仔细端详着我的长相,随后他的神色不断在犹豫和被性欲冲昏头脑之间切换。最后,他攥紧拳头:

  “钱没问题,但你要好好陪我啊!”

  没问题。

  我对他点头,微笑。

  一定能让你享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,当然,是回归子宫。  

  二十分钟后。

  今天没有带惯常用的那把,我取名为“雪隐”的刀。现在带的这把虽然锋利有余,但长度不足,一刀致命后,没办法迅速将尸体分成块。我还想再拿一个月工资,必须要优先考虑稳妥性。

  看看时间,正好夜里十点。

  还算有时间,我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换上,把头发扎成一束。穿着工作套装的我立刻变身完美的OL,即使是被老板看见,也会虚伪地先说一句加班辛苦了。

  去拿雪隐,然后把他分成大小均等的块,最后煮熟,抽成真空。丢进下水道。任务完成。

  考虑了一下,完全可行。

  我没有迟疑,洗净手上的血后,立刻出门。但天总不随人愿,我稍微遇到了一些小状况。

  “芽衣?”

  刚刚走到住的地方楼下,我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。转头,她站在花坛旁,愣愣地望着我。

  “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
  我维持着无表情问她。她受惊般突然跳起来:“我……我只是随便散步,然后刚好看见你,嗯。”

  “晚上独自散步很危险。”

  我诚实地提醒她。话说回来,如果今晚没有杀死那个目标,空手而归的我很有可能在这里撕下伪装。

  “没关系,因为见到芽衣了嘛。”

  她笑了。我不懂这笑容的含义,只好沉默以对,该说的话都已说完,现在更重要的不是奇怪的同事,是我自己的事。

  “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。”

  我随口道,心里满是中年男人沾血的面庞。取刀后再赶回,只有不到七个小时的时间。

  但她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。

  “你,这么晚才到家,加班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不对,有酒味。”

  她走近,吸吸鼻子,然后准确的指出了我身上的气味。没错,我身上尽是欢乐街和那个男人令人作呕的酒精味。不过,这并不代表我能允许她的行为。

  “我要走了。”

  我向着自己家楼道直直前进。

  “……”

  她沉默。

  上楼取刀不需要很久,刀就靠在门边,我将它放进包里,紧接着关门下楼。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,她并没有听我的话回家,而是倚在楼门口,看着我。

  “芽衣。”

  她的声音一如那天般温柔,我没空听她说什么,与她擦肩而过。

  是错觉吗?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。

  胸中猛然升起一股无来由的烦闷,像火一样将我从头燃烧至脚。我驻足,侧过头,她的目光明亮,灼灼地盯着我——

  “我不会在这座城市呆太久了,昨天晚上我已经打好辞职报告,等房子合同到期,我就会离开这里。”

  “但是。”

  她的手抚上我的脸庞,轻柔的微风和好闻的香气同时作用于神经,我望着她,她的目光深深刺入我的眼眸,明亮又坚定。

  “我一直在注视着你。”

  “我,喜欢你。”

  啊,以前好像也有这样的人,说着喜欢我爱我想要我这样搞不清状况的话,然后被我干脆利落的割开喉管。既然想成为我的一部分,那干脆用这种方式来实现不就好了?

  我的手已经按在雪隐的刀柄上,预备她有更多动作便毫不犹豫一刀斩出。虽然一天杀两个又浪费又难处理,但我不想放纵这种愚蠢的情感继续生长。

  “你喜欢我?”

  “没错,很奇怪吗?”

  “我想知道一件事。”

  在她死前,我有一件事想确定。如果你真的和那些人一样愚蠢,那么对于自己将死的事实应该也不会有怨言吧。

  “你说。”

  她恋恋不舍地将放在我脸上的手收回,然后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。

  “老板欠我们的加班费,有多少?”

  “哈?”

 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,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反应:“啊,我们出过两次外勤,有过一周十点之后的加班,还有两次周末加班。按照劳动法来算的话……两万左右?”

  数字不算小。

  手从刀柄上移开,我径直走向小区大门。如果在这个月结算工资前老板仍旧不打算兑现加班费的话,我不介意把他变成下一个猎物。

  至于她。

  我和她的交集会永远停止在这个月月底,她会去新的城市,我也会。这种感情不过是同病相怜下的无聊产物。



  

  人类会寂寞,但我不会。

 


 

  第二天,第三天。

  我还是维持着普通的步调上班下班,她依旧和之前一样对我好,只是这份感情通常被我普通地忽略。狩猎一次可以起效三天,今夜,又是一个杀戮的夜晚。

  但她仿佛算准了我的时间,无比精准地在我出门前一秒拦住我:

  “一起吃个饭?”

  她主动寻求我的目光,我盯着她,只发现了和那日一样清澈见底的颜色。

  真是个怪人。

  已经被放过一次,还主动接近杀人鬼,该说是天真还是愚蠢?

  我拨开她的手:“我要回家。”

  “回家也是要吃饭的呀。”

  这话倒不假,狩猎之前如果不吃饭,过程中很容易肚子饿,影响之后的重体力劳动就算了,最可怕的是可能会让目标心生疑虑。

  那么,接受吗?

  思考了半分钟,我终于下定决心,如果今天能让她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,那自然再好不过。

  “嗯。”

  “太好了!”

  她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——和我一起吃饭,这是什么让人非常开心的事吗?

  “你知道……”

  “嗯?”

  她转过脸,清澈的蓝色眼眸被一层水波覆盖,她似乎意识到现在的神态不适合被我看到,立刻低下头:“知道什么,这附近有什么你喜欢吃的东西?”

  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

  喉间的半句话被我硬生生压下,不知为何,某种陌生情感突然涌现。

  这是什么。

  不知道。

  我被她拉着,走向门外。

  再下个画面,我和她一同坐在附近很著名的西餐厅里,她大手一挥,点了许多我平时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菜色。

  “喂,这是什么?”

  “这个啊,冰岛名菜清蒸羊眼球!”

  “这,这个呢?”

  “海豹酿海鸟。”

  “诶,能吃吗?”

  “你在说什么呀,”她用刀叉夹起一颗羊眼球,然后放进口中,看着她的动作,我仿佛听见什么东西爆开的声音,“很新鲜哦,芽衣不吃吗?”

  “呃,对不起……不太饿。”

  她把刀叉放下,优雅地牵起餐巾一角擦擦嘴,看着我面前一口没动的食物,她突然展颜:“原来芽衣不是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感觉的人嘛。”

  喂,说这种话真失礼。无论单纯的职场怪人还是杀人鬼,都是人类,只要是人类,都会有对食物的好恶,何况还是这种东西。

  “这不难理解吧。”

  “不,对芽衣来说,很难。”

 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。

  “为什么?”

  我丝毫不惧,回以同样的目光。

  “我曾经怀疑过你究竟是不是人类,无论怎样的工作都能完美完成,无论是谁都能轻松搞定,无论何时都板着脸,无论……明明这张脸这么好看,不笑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,笑一笑肯定能迷倒更多人吧。”

  “我怀疑过你究竟是不是人类……不然为什么会有人能完全忽略来自同性的告白,径直离开?”

  “不过现在我确定了,芽衣也是个普通人,有喜欢的生活方式和讨厌的东西,这就够了。”

  什么够了?

  她并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。

  眼前,她的脸极速放大,最终化为落在唇上轻巧的碰撞。

  这是一个吻。

  “你做什么?”

  并不是害羞或者其他反应,我触碰嘴唇。陌生的温度附于其上,我不太能理解其中蕴含的感情。

  “既然确定了芽衣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,那么自然应该加油努力呀。”

  她冲我狡黠地眨眼,又笑笑。

  ——真是个有盛夏味道的人。

 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,但我觉得这个修辞手法用在她身上,再合适不过了。

 


 

  拜她所赐,今晚我的手一直在抖,割开目标喉管的时长因此多出一秒,角度也不对,叠加的错误导致的结果就是:我被目标的血溅了一身。

  真麻烦。

  衣服可以不要,但话语在心中留下的回响却难以消除。

  她说我是普通人。这可是个新鲜的评价,值得载入史册。我虽然一定程度上缺乏常识,但也非常确定,我的异常世间少有,程度甚至凌驾于绝大多数之上。

  虽然她并不清楚真正的我。

  我继续将眼前的少年分开,按照已经做过几百遍的流程,先放血,然后按照骨头和肌肉的形态将人类拆成零部件。

  也许当个屠夫也很合适?

  心头冒起不合时宜的想法,意识到的下一秒,我按住少年的头,另一只手轻巧发力,最后一个躯干部件也落下了。

  如此就好。

 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间越近,我的手法便越肆无忌惮。他们也许早已在暗中窥探我,但这种能在暗中不动声色看完我杀人全过程的人,说不定比我还要异常。

  我是一个舞者,为死敌献上心照不宣的死亡之舞。只要把握住那个微妙的点,我就能在舞台上持续不断的舞下去。

  哈,这样说来,我的生存方式真像别人正在观看的电影。

  不过,无所谓了。想看就看吧,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。

  少年残破的身体被我胡乱塞进一个黑色塑胶袋中,今天我开了车,正好可以直接去趟海边。说起来,这辆车也是她自作主张把车钥匙丢给我借我开的。

  我打起火。顺便打开电台,深夜的电台没有声音,只有一片空白——

  一脚油门踏下,车轰鸣着驶出院子,今晚真是个不错的天气,我将车窗放下,静静享受着夜风。

  海的味道拂面而来。  

  前方是大海,然而不仅仅是海。在海边的崖上,还有连夜色也无法掩盖的,和海一般,浅蓝又纯粹的某个人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

  “是啊,我来了。”

  她轻轻撩了撩头发,和往常同样,蓝色的眼瞳直视着我。温柔和勇敢并不冲突,反而结合的恰到好处。在工作时,她通常给人这样的感觉,现在亦然。

  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  “嗯……大概不算久。”

  “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借给我车?”

  她明白我的意有所指,我们心照不宣地一同露出微妙的神情。我早该想到的,怎么会有人无由地对另一个人这么好,之前也许是下意识、也许是其他莫名其妙的情感作祟,我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多考虑,但现在,这种可能已经呼之欲出——

  “所以?”

  “所以……”

 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。和某人共同站在海边的情景我并非没有想过,只是那通常出自狩猎妄想中,而现在不同。猎物已经维持住死前一瞬的模样,躺在后备箱里,他再也不会有变化,也不会有属于人类的悲欢。现在的我只是单纯地和她并肩,遥望黑暗的海面罢了。

  “芽衣。”

  她的语气依然平和。

  “我在思考一个问题。你杀人的行为本质上是恶。而名为追捕,实际上只为满足私欲的我,又如何呢?” 

  “什么私欲?”

  她突然笑了,但是这笑夹杂在后备箱血腥味和潮湿的海风中,暧昧又难明。

  “有很多话不必说那么清,如果说出来,我们将无可挽回地走向那一步。”

  “如果不说呢?”

  “也许还有些转折的余地。”

  “比如说?”

  “比如说。”

  她从我手里拿过刀,轻抚雪隐的刀身。海浪被岸边礁石击碎,白色泡沫涌起,月下的海总让人觉得和白天有些不同,她也一样。

  “杀了我。”

  先于刀劈来的动作,我下意识地从腰间抽出短刀,这样的攻击并不能对熟习剑术的我造成伤害。灵敏地侧身闪过这满是破绽的一刀,我习惯性将短刀用力向前挥出——

  请回到开头。

  



  还有,省略号之后都是骗人的。
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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